她這話問的是極不客氣,李老太太雖說還沒把蒲草當親閨女一般疼愛,但上次去南溝村一趟,她可是看得清楚明白,閨女一家的好日子興許就著落在蒲草身上了。更何況人家今日上門還是為自家送信,無論怎麽說她也不能讓蒲草再受了委屈。
這般想著,她就趕緊開口替蒲草應道,“蒲草是張老大家的兒媳,張家出事之後,他們村裏的裏正和幾個老爺子見這丫頭心好又勤快,特意允她帶著小姑小叔挑門兒過日子,當家作主。這丫頭也是個能耐的,如今小日子過得紅紅火火,不知道讓多少人眼饞呢。”
那李快嘴兒顯見不讚同李老太的話,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日子紅火能怎麽著,不還是頂著寡婦和棄婦的大帽子。說起來,張家還沒過百日熱孝呢,你們就這般讓她進門坐了,也不怕沾了啥髒東西…”
“行了,你不開口沒人把你當啞巴!”坐在蒲草對麵的老爺子不知是李快嘴兒的公公還是叔伯,眼見李家幾人都是臉色不好就出聲嗬斥攔了她的話頭兒,末了轉而看向方傑,笑眯眯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李家父子三個互相看看也是不知如何開口替村裏人介紹,畢竟他們同方傑也是第一次見麵兒。
方傑沒容他們開口,當先拱了拱手自報門戶,“在下方傑,翠巒城白雲居酒樓東家。”
他口中雖然自謙為在下,但麵對年長者隻拱手不起身可就有些失禮了,屋裏眾人都皺了眉頭,想要嗬斥兩句但視線掃過他那一身華貴衣衫和配飾之後,就又忍了氣裝作沒有瞧見。
蒲草其實對於眾人的褒貶閑言早有準備,又實在沒把寡婦和棄婦這兩個名頭當回事兒,所以並不覺得如何難過。
但是方傑這般一反先前的溫和之色突然變得倨傲無禮,明顯是在氣惱眾人對她的輕視,她心裏驀然就生出一股溫暖之意,有人護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