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個多月過去了,施施在酒樓膳房做得任勞任怨,總管和同事們慢慢都對她起了好感,不再像之前那麽排擠她。
要家老夫人更是對施施讚賞有加,前兩天居然對施施說起自己的外甥女石榴,才貌雙全、性格溫順,是天上少有、地上幾無的好姑娘,施施聽得是心驚膽顫,便順著老太太的話誇了幾句石榴姐,之後話鋒一轉,說起自己若不是父母自小為他訂了一門親事……
老太太聽說施饔人早就定下娃娃親,無奈便斷了招施施入贅的想法,施施大鬆了口氣,隻是從那之後,石榴姐再沒有到膳房裏幫施施做這做那。
“阿施啊,今天菜農送來的新鮮青菜太少,恐怕撐不到晚上用的,你去菜市口挑些新鮮貨來吧,黃先生那邊我交待過了,去支二兩銀子。”
膳房總管高伯現在對施施的頭腦很是信任,居然把出門采購這等肥差交給她,施施分外驚喜:來酒樓快一個月了,從早忙到晚,還沒有機會出去逛逛呢。
現在的她也不怕別人認出來,臉上的傷疤雖然淡了很多,肉眼幾乎看不出來,但是她用褐色的草汁染黑了膚色和眉毛,一身油煙味十足的黑色麻布衣服,及肩的短發用絲繩係了個小馬尾巴。
這形象,怎麽看都是個土裏土氣的鄉下少年,就算範蠡和旋波和她走個對麵也認不出來,何況這兩人根本沒有機會逛吳國的鬧市口對不對?
走出回春堂的大門,施施背著個大竹簍哼著小曲走向拐角的街市,十月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人的頭上,還隻是清晨,小鎮已經忙碌開了,姑蘇城中心大街所有的門麵都已開張,五花八門的陳設令人眼花繚亂,
街上賣幹鮮山貨的鄉人充滿毅力地追逐著每一個行人,口幹舌躁地兜售著背著的、拎著的物事。
施施推開一個揪著兔耳朵向她兜售活兔子的矮個男人,眼角掃視著在地上擺攤賣菜的農人,她在找上次在她饑渴交加的時候,給她一根嫩黃瓜吃的那位老大娘;不管大娘今天賣什麽菜,她都照攤全收,也算是報答她老人家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