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由安員外回複的,內容卻是由青蘿院的袖兒姑娘執筆的,至於隨信帶回來的一堆瓶瓶罐罐,卻是安員外咬牙切齒、肉痛無比地附贈的。從那天起,夏潯就像一個愛潔愛美的婦人,每日精心保養皮膚,風雨不輟。
每天天不亮,他就要起床,起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隆而重之地進行沐浴,沐浴用的水是乳白色的淘米水。到了午,他還要再洗一遍,這一次沐浴的用水是一桶淡青色的綠茶茶水。到了晚上更加麻煩,他先要用黃酒和蛋清攪拌均習了當成沐浴液,細細地塗遍全身,就這樣赤條條的在房間裏至少待上一個時辰,然後再用綠茶水洗淨全身。
等他上床的時候,還要用嫩黃瓜片貼麵,一天下來,其細致繁瑣,實在比一位除了美容實在無事可做的閨秀千金還要講究。最叫人不自在的,就是塗抹那以黃酒和蛋清為原料做成的沐浴液時,他無法塗抹自己的後背,隻能由張十三代勞。
雖說塗抹部位僅限於後背,可是被一個大男人這樣“溫柔”地撫摸自己的肌膚,還要脫得赤條條的,夏潯很不適應,尤其是張十三……,夏潯總覺得他對健碩的肌肉非常感興趣,王管事的女兒是個清秀可愛的小村姑,再加上活潑可愛,身材育良好,每次來采石場,都是男子漢們注目的對象,小姑娘對東家這位伴當很有那麽一點意思,每次來都是十三郎長十三郎短的,而張十三皮笑肉不笑的,連多看她一眼都懶得。
少年慕艾,對女色無視到這種地步本來就有點反常了,反而自己每次袒露身體沐浴的時候,他那雙變得特別明亮的眼睛總是在自己身上逡巡,尤其是為自己塗抹“沐浴液”時,他似乎特別的有興趣,很專注、很有耐心,也不知道他是有某種不良嗜好,還是因為從少年時起就在錦衣衛詔獄用刑,心理有些扭曲,把他的身體幻想成了用刑對象,總之,每次被張十三那雙手軟綿綿地搭上身子,他就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