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管事兩眼通紅,仿佛一頭憤怒的公牛般咆哮著從破房子裏衝了出來,懷裏抱著兩塊靈牌,涕淚橫流地道:“少爺,老肖找到夫人的靈位了,夫人的靈位……”
說到這兒,他便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夏潯往他懷中一看,那塊楊氏夫人的靈牌雖然被肖管事用袖子使勁擦拭了半天,但是上麵仍然有著許多汙垢,斑斑點點的,那是幹掉的雞屎留下的痕跡。
夏潯縱然不是楊旭本人,見此情景心中本已難以控製的怒火也油然升到了頂峰,他森然一笑,說道:“老肖,收好我母親的靈位,不要清洗。”
肖管事一呆,不敢置信地道:“甚麽?夫人靈位被塗汙如此,不清洗麽?”
彭梓祺道:“肖管事,官人要與楊氏家族打官司的,這……這……婆婆的靈位,正是一件證據,現在還不能自毀證據。”
夏潯道:“梓祺,你錯了。我不清洗,是因為,我一定要讓這秣陵楊家的當家人,親自把這汙穢給清洗了去。之後我就……”
他轉向慢慢聚攏到身邊的家人,一字字道:“脫離秣陵楊氏,自立堂號!”
自從見了家中的情形,他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以後這就是他的家,這些人就是他的人,他這一家之主的脊梁骨若是不挺起來,這一大家子人就別想再做人,這一次拚也得拚,不拚也得拚!
肖管事含著淚道:“好,好,老肖聽少爺的,老肖都聽少爺的。”
這時,遠遠一陣叫罵聲傳來,楊家人都在同一個鎮上住著,兄弟行們的房子甚至是一幢挨著一幢建的,沒多長時間,就有一大群憤怒的男女拿著勾鉤扁擔,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夏潯提起一根哨棒,慢慢踱出門外,當門而立,沉聲喝道:“不懂拳腳功夫的人都退回院子去清理房舍院落中的牲畜屍體,其他人站到大門裏去,守住大門兩側,膽敢闖進一步者,就給我亂棍打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