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統行轅偏廳,滿身血汙的趙景忠跪在地上,滿臉的羞慚,他臉上傷痕累累,有一道長長的傷口幾乎劃過耳根,血肉翻滾著,慘不忍睹。
“大人!卑職該死,卑職該死!卑職不尊軍令,隻求速死!”,趙景忠頭嘭嘭的磕頭,額頭很快沁出了鮮血。
葉昭輕輕歎口氣,走過去伸手挽起他,說道:“統帥不能令行禁止,我之過!鶴鳴,我敬你杯酒!”
趙景忠慘然一笑,拱手道:“謝大人!”,心裏明了,自己在劫難逃。
剛安神保等都臉色大變,哈裏奇急步出列,甩袖子打千:“大人,趙景忠罪在不赦!可現今用人之際!請大人準他戴罪立功!”
趙景忠就笑了,生滿絡腮胡的大腦袋搖晃道:“老哈啊老哈,你還是這娘娘調兒,我若不死,那冤死的百多名兄弟可能瞑目?滾你的蛋!你救命之恩,老子下輩子還給你!”,
看著他的豪情,葉昭心神激蕩,心裏酸酸的,可,可自己不能不要了他的腦袋!拍了拍趙景忠的肩膀,大聲道:“拿酒來!”
璦琿城外刑場,黑壓壓站滿了兵勇,新軍三營及團練士卒排的整整齊齊,卻都愕然看著刑場上的一幕。
趙景忠被五花大綁跪在行刑台上,而另一側,都統大人卻是精赤著上身,雙手被繩索吊在鞭刑的木架上,雙足緊緊站定,而在他身後,一名小卒手裏拖著一條長有丈餘的皮鞭,臉色蒼白,身子好像都在發抖。
都統大人罪己,“統帥無能累令不能通”,要受十鞭之刑。
“行刑!”,葉昭突然大吼一聲,小卒身子一哆嗦,執鞭的手卻如同綁了巨石,怎麽都抬不起來。
葉昭吐出嘴裏的辮子,回頭大喝道:“可要我砍了你的腦袋?!”
小卒一咬牙一閉眼,皮鞭一抖,啪就甩了上去。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後背直到腦稍,葉昭一咬牙,幾乎呻吟出聲,兩輩子,都不知道原來有這麽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