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十五年十月二十二日申時二刻,日頭已然西斜,原本就無力的冬日到了此時早已昏暗不已,即便是照在身上也不能帶來多少的溫暖,不過侯國忠卻不是很在意,無他,剛打退了拔野古部一次凶悍的攻擊,這會兒身上正汗淋淋地熱騰得很,巴不得能有一絲的涼意來降降溫,這憊怠的冬日倒也正合他的意,這不,早已累得夠嗆的侯國忠一屁股坐到在城頭上,也不管身下到處是血水流淌,隻顧著靠在城垛上喘著粗氣兒。
“侯將軍,您沒事罷,厄,嘶!”同樣是粗氣直冒的劉鐵濤,慢慢地走到了侯國忠的近前,重重地坐倒在地,一不小心綁著繃帶的手撞到了牆上,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沒事,還死不了,倒是老劉你可得悠著點,閻王爺最近正召女婿呢。”侯國忠心情不錯,笑著打趣了劉鐵濤一句。
“嘿,咱還小,閻王爺要召咱當女婿隻怕還得等上個七、八十年的。”劉鐵濤這些天跟侯國忠並肩作戰,倒是打出感情來了,說話也隨意了許多,笑嗬嗬地說道:“侯將軍,我們這兒都打得如此狠,越王殿下那兒還不知道會打成什麽德性,唉,大帥的援兵怎地還沒到。”
一說起李貞,侯國忠臉上的笑容立時收了起來,眯縫著眼看了看昏暗的天空,歎息了一聲道:“殿下吉人自有天相,理應無事,罷了,不說這個了,不管大帥的援軍何時能到,這殺虎口都不能從某等手中丟了。”頓了一下又接著道:“老劉,弟兄們傷亡如何?”
“不太妙。”劉鐵濤苦笑著搖了下頭道:“弟兄們都是騎兵,守城不在行,從昨日到現在,狗日的蠻子攻了七次,圇囤個的弟兄們最多隻有四百多些罷,還有輕傷百餘人,重傷的沒去算,滿打滿算可戰之兵也就是五百出頭了。”
“嗯,我等苦,蠻子更苦,關下躺著的蠻兵屍體往少裏算也有一千出頭的,現如今就看誰能再咬著牙堅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