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半抬起頭,望著那單手施禮老和尚,心中頓生安詳之感。
“自是有緣人,老衲法號‘苦度’。”老和尚說完半彎下身,將我抱起。
我伏在他懷中,看半山翠柏悠悠,耳聞木魚當當,梵音清渺。我知道他是那座土廟中的僧人,可昨晚山門前著了那麽大的火都不見人出來,這一早兒怎麽還跟沒事人似的,看也不看一眼。
老和尚把我抱到廟門前,看門上三個恬適的篆字——長寧院,未等他開門,就從門裏竄出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和尚,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即眼神變得焦操起來,急對苦讀說:“師父,您怎麽把他給抬回來了,這……”
“勿要多言,快開院門。”苦度對那小和尚說道。
小和尚搖頭苦歎一聲,斜了我一眼,又從苦度身上接過我,背起我就朝一間小屋跑去。我打量著這處寺廟,算上背我這人,一共有三個小和尚,但無一例外,見到我皆是眼神焦慮。一個個停止了誦經,站起身來目送我進那間小屋。
小和尚把我放到一張**,搖搖頭,走了出去。我不明白為什麽各個見到我都想見到瘟神般,不知是這寺廟不願收留外人,還是不願收留我。
正暗自納悶,卻看苦度推門進到屋中,反手關上了房門,坐在床頭,麵帶笑容,徐徐對我說道:“小施主莫要在意,那是貧僧的劣徒——持戒……”
“這是哪?”我問苦度。
“天平山,長寧院。”苦度徐徐答道。
我心中驚駭莫名,沒想到自己竟神不知鬼不覺的跑到天平山,趕忙問苦度:“這離太湖多遠?”
“半日可到。”苦度答道。
我暗罵了聲娘,這回四叔和玄青上哪找我去,未等我細想,卻見苦度已然站起身來,雙手按住我的大腿,猛的向上一提,一聲脆響傳來,我疼的大叫一聲,半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