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藝緊緊揪著段文軒的胳膊,淚眼朦朧的揚起頭看著他,“為什麽,為什麽這些人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為什麽沒有一個人上去把照片揭下來,為什麽都要在那看,都要在那指指點點?!”
她拚命扯著段文軒的胳膊搖晃,其實她心裏也知道他也給不了自己答案,但她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好像隻有這樣大喊出來,才能讓那團壓製在胸口的怒火緩和一些。
段文軒由著她撒嬌,沒再開口。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同情心泛濫說不定會給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人們的心早就被金錢、權利染黑,明哲保身是大眾的生存之道,他們樂得看著別人因為隨便什麽理由倒下去,因為隻有踩著別人的屍首,自己才能站上更高的位置。
段文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資格斥責自己的員工,但他心裏很清楚,若換成是他,他也頂多能做到不多看不多說罷了,至於上去把照片撕下來……他沒有多餘的善心,沒有多餘的精力。
人的本質都是自私的,隻是為了生活,為了適應社會前進的節奏,這種自私在日益膨脹外放,因為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生活,誰也說不上誰。
但他不怪林筱藝的埋怨,也相信,等她冷靜下來,這些道理無需他說,她就能明白,因為她……也免不得是個這樣的人。
段文軒有些無奈的看著已經哭花了妝的林筱藝,“給你二十分鍾去把臉收拾一下,然後咱們要去高爾夫球場等青田先生。”
林筱藝愣了一下,和他對視了一分鍾,隨後收起目光中所有的茫然,輕輕點點頭,鬆了抓著他的手,轉身去按電梯。
她深吸口氣,盡量控製著不讓自己抽噎。
段文軒就站在她身後,想說些什麽,又覺得都是徒勞,但他確定,這點事兒,不會讓林筱藝垮下去。
林筱藝走進洗手間不停用涼水潑自己的臉,她既然早就說過無所謂,就不該在這種時候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