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筱藝就起床出去了。
今天是周五,她得去醫院做個檢查,然後問一問明天能不能去做手術,說實話,她有點害怕,少女時代的時候也有走火的朋友,就算說起那些事來渾然無意,但她還是覺得可怕。
畢竟,是一個生命的消逝,據說,在孩子成為了受精卵的那天就已經先有了靈魂。
有時候,她摸著肚子,很想知道,是不是尹慧琳肚子裏那個可憐的孩子跟著她的腳步一並回到了人間。
但這樣的念頭總會很快就讓她狠狠的拍碎,因為這個念頭的分量實在太重,她承受不起。
林筱藝做了一係列檢查,醫生拿下聽診器,問道:“想好了嗎?”
“嗯。”
“那好吧,明天你過來做就行了,記者要有家屬跟著過來,帶點衛生用品。”醫生簡單囑咐了幾句就不再多說,想來也是見過太多這樣的事兒,已經麻木了吧。
林筱藝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有點落寞,就好像一個瀕臨絕望的人在往樓下跳的時候有人拉一把也好,哪怕,那個人會冷嘲熱諷的說:“摔死得多難看啊,見閻王的時候都不好意思,還是換個死法吧。”即便這樣,也會讓人覺得舒服些,不會這麽空落落。
然而,在國內不會有那些係著黃絲帶的誌願者過來告訴你一個生命的神聖,也不會有一道道的流程和手續來阻止你做這件事。或許,隻有這個時候你可以對一個無辜的生命痛下殺手而不用擔心受到法律的製裁。
林筱藝忽然覺得,這製度簡直爛到家了。
但她從醫院大廳走出去,迎頭走入那一大片陽光的時候,又覺得,果斷一些沒什麽不好,她會有一片光明的未來,猶如此刻站在陽光下一般,盡管,她沒那麽果斷。
她沒有像之前那樣趁著出來隨便到哪去逛逛,坐上出租車就回了家,然後開始胡思亂想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