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的春似乎比往年來得要早,尚在正月末時宮女們就已經脫了厚重的棉襖著上輕巧的薄衫,一個個邁著輕快的步子在宮中四處穿梭,像蝴蝶兒飛似的好看,也把向來嚴肅莊嚴的宮圍染得有了幾分生氣。
這才過了元宵,宮裏四處掛起的燈籠給撤下就忙著開始了新一輪的布置。雖不及過年時那般四處都張燈結彩,可也是做足了排場。
禮部的官員全都忙得團團轉。快進春了,四處的花草該修的修該剪的剪,最後一撥落葉也給掃得個幹幹淨淨,連路麵都一塵不染。四處亭子樓閣的桌椅扶手是擦了又擦,直給抹得發亮。
舉辦晚宴的宮殿更是如此。四周早早掛起燈籠,地上鋪著厚實專業的猩紅色地毯,宮燈桌椅整齊擺放在上,角落是樂師們的樂器。中間留出一塊大大地空處給歌姬們表演之用。
這些種種處處都顯露出這次來賓的尊貴以及皇上對他的重視。雲啟宇在書房和禮部侍郎商議接待當日晚宴的細節以及賞賜的宮殿的布置。待禮部侍郎走後雲啟宇踱步到窗邊,感覺有些恍惚,一晃竟然就十年過去了,那孩子也走了十年了。不由得深深地歎了口氣。
如今的雲啟宇更加有帝王的霸氣,一雙劍眉顯出讓外表更顯剛毅,如墨的雙眸射出淩厲的目光有不怒自威之感,臉上似乎從沒帶上過笑容,永遠都是這麽威嚴,讓人望而生畏。身姿依舊如當年那般挺拔,身著黑色龍袍,不似當年那般鋒芒畢露,凸顯出更加內斂深沉的氣勢。十年的時光流逝竟沒有在這位帝王身上留下絲毫時間的痕跡,反而更加成熟,如老酒一般越發香醇。
雲啟宇依舊佇立在窗前,如果那個孩子還在,也有十六歲了,本以為這傷痛會慢慢地淡去,可誰知越是久越是壓抑得喘不過氣來。或許自己對他真的不僅僅是父子之情,畢竟他的死竟讓自己從未再踏足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