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他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無憂喉間哽澀,迫自己將視線從他眼上挪開,事先想好的打趣話,生生在嘴裏夭折了,聽話的從他身邊走過。
撅著嘴吹了口氣,反複的告誡自己,不是想聽他的話,隻是被他一時迷惑,下次注意便好。
一股焦煙味飄來,轉頭望去,竹林深處有火光閃爍。
無憂臉色一變,飛快的朝火光處奔去。
果然是方才那個小廝在焚燒長琴。
小廝見她,忙跪倒一側,頭埋得很低:“郡……郡主……”單薄的身體如同他的聲音一般輕顫。
無憂雙眼隻盯著火堆裏已被燒得黑去的長琴,上麵跳著火苗,已然不能再用。
胸口時頓時象堵了塊尖石,挌得人好不難受,他還真的燒了這琴。
她不過是聽了一會兒那曲子,就要毀去這琴,那麽狹隘的心胸,不配彈那樣的曲子。
不哪裏來的怒氣瞬間湧上,撿了小廝帶來堆掃落葉的掃帚,也不顧自己將將才沐浴過,向火堆掄去,一下一下的生生滅了那火。
急情之下忘了燙手,伸手便要去捧那殘琴。
一隻手伸來,握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回頭望去,對上一雙清如明鏡的黑眸,冷聲問道:“你知道他會焚琴?”
“料到。”不心全不否認。
“這琴,他雕了一年方雕成。”無憂不相信的睜大眼,他知道居然不阻止。
“我知。”他的聲音依然平靜的不起一絲波瀾。
“知道,你還讓他燒?”無憂越加不解。
方才在王妃那裏,不凡為那位開脫,這麽看來,他們之間並非全無情義。
不凡凝看著她,卻是不答。
無憂看了他片刻,這個人根本是無情的,對誰都無情。
胸口壓著的怒氣滾滾而來,再也強壓不下,猛的甩開他的手,向被燒得麵目全非的長琴彎下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