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翔不理會兩個人,跑到隔壁去找餘雄。
餘雄正伏案寫東西,見雨翔來了,忙收起來。
雨翔劈頭就說:“我們寢室裏有兩個神經病,一個每天看書,就是書呆子兮兮,另一個以為自己是李敖,成天吹牛賣弄,自己懂又不懂,世界上怎麽會有這種人!”餘雄微笑說:“你受不了了?好戲還在後頭。”
雨翔餘怒宋平,說:“他以為自己是誰。”
該說的說完了,雨翔心裏的惡氣也全部出了,正麵鬥不過,別人背身時瑞人家一腳也是快樂的,不同的是,背麵瑞人一腳,人家會覺得痛,但雨翔這麽說隻仿佛隔了一層牆壁打人,抑或說,好比人家生前打不過,待人死後讓人家遺體不安,總之,這是一種鞭屍的快樂。
雨翔精神上的鞭屍完了,心裏湧上一種無人抵抗大獲全勝後的鬥誌,不甘就此放手,繼而去鞭他祖宗八代的屍:“他就仗著他爸那公司,真是狗仗人勢。”
徹底鞭完後,心裏一陣茫然和空蕩蕩。
晚8修時雨翔不敢唱歌, 軍訓一個禮拜真是滄桑巨變,坐雨翔背後的姚書琴不知如何竟騙來一個紀律委員,專職記錄紀律。
人一旦當上了官,腰杆子都能直許多。
沒當官的人好比一群野狗,那官職宛如一根鏈條,一旦野狗群裏有人當官,那野狗就嚴然變成一隻家狗,有了狂吠幾聲趕其它野狗的資本和身分。
姚書琴表麵從容,暗地裏不停記雨翔的名字,罪名是大聲喧嘩。
倘若論單打獨鬥,野狗與家狗應該實力相當,但野狗往往打不贏家狗是因為家狗有主人。
雨翔連鬥的勇氣也沒有,隻有在背地裏罵的本事。
真正在市南三中才不過一個多星期,雨翔就覺得這種日子難熬,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別的寢室熄燈後比熄燈前更熱鬧,查寢室者的威嚴仿佛光緒的帝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