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更何況是人。徐碩裏麵一走,公羊然馬上農奴翻身做主人,躺在後院的藤椅上,身邊放著一杯碧螺春,手裏捧著一本古色古香的《聊齋誌異》,李三生恭恭敬敬的在一旁陪著公羊然聽著前幾天淘來的老唱片機放著的一張老唱片,李三生心事重重,公羊然穩如泰山,兩個人怎麽看都有點玄機重重的意思,感覺隻要有上一根導火索,馬上就會有硝煙彌漫的感覺。
半晌之後,李三生終於忍不住了,張嘴道:“公羊老先生,不是我說您,徐哥走的時候已經說過了,不讓咱們收東西,可您倒好,這幾天是來者不拒,隻要是件東西就往店裏收,現在外麵都說咱們博古就是冤大頭,什麽好的壞的都往庫房裏收,我不懂這些東西真假,可是您可得看清楚了,不能打眼了,要不然徐哥回來了不把我罵死。”
公羊然放下手裏的書,端起旁邊的碧螺春抿了一口,衝李三生翻了個白眼,嘴裏道:“你懂個屁!”
李三生被這一句氣的是渾身發抖,也顧不得顧及公羊然的麵子,伸著手指著公羊然的鼻子,顫聲道:“我是不懂,可我知道博古的生意不能倒,我也知道現在咱們這院子裏牆壁上‘隋珠和璧,明月清風’這四個字的意思,我還知道這博古不是我的生意也不是您的生意,是在上林湖的那位,您自己好好揣摩吧。”
話說完,李三生扭身走出了博古。
公羊然看了看李三生走遠了,鼻子裏冷哼一聲,“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做事情沒個耐性。”
這時候院子裏起了一陣風,把《聊齋誌異》的封麵刮起了一角,李三生這時候如果在這,定會發現,這哪裏是《聊齋誌異》,這就是個書皮,裏麵的扉頁上毛筆大楷工工整整的寫著三個大字:金瓶梅。
李三生說不過公羊然,一肚子的氣又無處可發,隻好躲在角落裏看這幾天公羊然搜羅來的一架子古玩,架子當時做的時候分成了五層,分層擺著:瓷器、玉器、古籍善本、雜項,最上麵的一層擺的是些殷墟甲骨,李三生走到架子前拿下了一塊甲骨放到自己麵前看了看,骨頭應該是真骨頭,牛肩胛骨的部分,可是看那字跡怎麽都給人一種明顯是假貨的感覺,現在的造假技術層出不窮,販賣贗品的假貨越來越善於改善工藝和表演下套,像這般連李三生這個門外漢都能看透是假貨的東西怎麽就讓公羊然給收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