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頭林衝當夜醉倒在雪裏地上,掙紮不起,被眾莊客向前綁縛了,解送來一個莊院。
隻見一個莊客從院裏出來,說道:“大官人未起,眾人且把這廝高吊起在門樓下!”
看看天色曉來,林衝酒醒,打一看時,果然好個大莊院。
林衝大叫道:“甚麽人敢吊我在這裏!”
那莊客聽叫,手拿柴棍,從門房裏走出來,喝道:“你這廝還自好口!”
那個被燒了髭須的老莊客說道:“休要問他!隻顧打!等大官人起來,好生推問!”
眾莊客一齊上。
林衝被打,掙紮不得,隻叫道:“不妨事!我有分辯處!隻見一個莊客來叫道:“大官人來了。”
林衝朦朧地見個官人背叉著手,行將出來,至廊下,問道:“你等眾打甚麽人?”
眾莊客答道;“昨夜捉得個偷米賊人”那官人向前來看時,認得是林衝,慌忙喝退莊客,親自解下,問道:“教頭緣何被吊在這裏?”
眾莊客看,一齊走了。
林衝看時,不是別人,卻是小旋風柴進;連忙叫道:“大官人救我!”
柴進道:“教頭為何到此被村夫恥辱?”
林衝道:“一這難盡!”
兩個且到裏麵坐下,把這火燒草料場一事備細告訴。
柴進聽罷道:“兄長如此命蹇!今日天假其便,但請放心。這裏是小弟的東莊。且住幾時,卻再商量。”
叫住客取一籠衣裳出來,叫林衝徹裏至外都換了,請去暖閣坐地,安排酒食杯盤管待。
自此,林衝隻在柴進東莊上住了五七日,不在話下。
且說滄州牢城營裏管營首告林衝殺死差撥,陸虞候,富安等三人,放火延燒大軍草料場。
州尹大驚,隨即押了公文帖,仰緝捕人員,將帶做公的,沿鄉曆邑,道店村坊,畫影圖形,出三千貫信賞錢捉拿正犯林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