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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十六回 花和尚單打二龍山 青麵獸雙奪寶珠寺

卑說楊誌當時在黃泥岡上被取了生辰綱去,如何回轉見得梁中書去,欲畏就岡子上自尋死路;卻待望黃泥岡下躍身一跳,猛可醒悟,拽住了腳,尋思道:“爹娘生下灑家,堂堂一表,凜凜一軀。自小學成十八般武藝在身,終不成隻這般休了?比及今日尋個死處,不如日後等他拿得著時,卻再理會。”

必身再看那十四個人時,隻是眼睜睜地看著楊誌,沒有掙紮得起。

楊誌指著罵道:“都是你這廝們不聽我言語,因此做將出來,連累了灑家!”樹根頭拿了樸刀,掛了腰刀,周圍看時,別無物件,楊誌歎了口氣,一直下岡子去了。

那十四個人直到二更方才得醒。

一個個爬將起來,口裏隻叫得連珠箭的苦。

老都管道:“你們眾人不聽楊提轄的好言語,今日送了我也!”

眾人道:“老爺,今事已做出來了,且通個商量。”

老都管道:“你們有甚見識?”

眾人道:“是我們不是了。古人有言∶“火燒到身,各自去掃;蜂蠆入懷,隨即解衣。”若還楊提轄在這裏,我們都說不過;如今他自去不得不知去向,我們回去見梁中書相公,何不都推在他身上?隻說道∶“他一路上淩辱打罵眾人,逼迫我們都動不得。他和強人做一路,把蒙汁藥將俺們麻翻了,縛了手腳,將金寶都擄去了。””老都管道:“這話也說得是。我們等天明先去本處官司首告;太師得知,著落濟州追獲這夥強人便了。”

次日天曉,老都管自和一行人來濟州府該管官吏首告,不在話下。

且說楊誌提著樸刀,悶悶不已,離黃泥岡,望南行了半夜,去林子裏歇了;尋思道:“盤纏又沒了,舉眼無相識,卻是怎地好?”漸漸天色明亮,隻得趁早涼了行。

又走了二十餘裏,楊誌走得辛苦,到一酒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