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看著康熙,這個人亦主亦友,可是此刻的他把他當什麽呢?
康熙低頭做畫,筆墨一收,抬頭看了看容若。
“都說你文采飛揚,是北宋後第一人。朕有一事相請。”康熙緩緩道。
“臣不敢。”容若答道。
“你還有不敢的事嗎?”康熙目光一凜,似乎在隱忍著什麽,“你為朕的畫,配首詞吧。”
容若猶豫了片刻,目光停在了那幅畫上。畫中鬱忿觸發心中悲淒,他提筆,寫下幾行字。
“‘池上閑房碧樹圍,簾紋如彀上斜暉。生憎飛絮吹難定,一出紅窗便不歸。’好一首《柳枝詞》,論文,朕是不如你的了。‘生憎飛絮吹難定,一出紅窗便不歸。’朕也該忙你定下來了。”康熙
說道,容若吃驚地看著他。“朕已經打算為你賜婚,不知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皇上!”容若不禁有些站不穩,腳下很是吃力。
“你若沒主意,那朕可就替你做主了。”康熙笑了笑,“你在朕身邊也久,倒沒時間休息。朕已經讓曹寅回宮,你可以到江南去看看。”
“臣……”容若剛想說什麽,最終把話吞了回去,“臣謝主龍恩。臣這就準備離京。”
“看你的神情倒像是朕趕你走似的。”康熙笑了笑,拍了拍容若的肩膀,“朕把你可是當親兄弟,不然……”
他沒有說下去,不然如何?君與臣,恩與怨,誰能道?從養心殿出來,容若一路,思緒萬千。情同手足,可他畢竟是一個帝王。容若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個時候才發覺玄燁真的像一個君王了。他
看著坤寧宮的方向,也好,少了道別,就少了些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