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太晚,巳叫不到出租汽車,所以我就一直步行到車站。
路並不遠,可是天冷得要命,一路上的積雪很不好走,那兩隻手提箱還***不住磕碰著我的大腿。
不過我倒很欣賞外麵的新鮮空氣。
唯一不好受的是,冷風吹得我鼻子疼痛,還有我上嘴唇底下也疼,那是斯特拉德萊塔打我一拳的地方。
他打得我的嘴唇撞在牙齒上,所以那地方疼得厲害。
我的耳朵倒挺暖和。
我買的那頂帽子上麵有耳罩,我把它放下了——我***才不在乎好看不好看哩。
可是路上沒一個人。
誰都上床啦。
到了車站,我發現自己的運氣還不錯,因為隻消等約莫十分鍾就有火車。
我等著的時候,就捧起一掬雪洗了下我的臉。
我臉上還有不少血呢。
通常我很喜歡坐火車,尤其是在夜裏,車裏點著燈,窗外一片漆黑,過道上不時有人賣咖啡、夾餡麵包和雜誌。
我一般總是買一份火腿麵包和四本雜誌。
我要是在晚上乘火車,通常還能看完雜誌裏某個無聊的故事而不至於作嘔。
你知道那故事。
有一大堆叫大衛的瘦下巴的假惺惺人物,還有一大堆叫林達或瑪莎的假惺惺姑娘,老是給大衛們點混帳的煙鬥。
我晚上乘火車,通常都能把這類混帳故事看完一個。
可這一次情況不同了。
我沒那心情。
我光是坐在那裏,什麽也不幹。
我光是脫下我那頂獵人帽,放在我的衣袋裏。
一霎時,有位太太從特蘭敦上來,坐在我身旁。
幾乎整個車廂都空著,因為時間已經很晚,可她不去獨坐個空位置,卻一徑坐到我身旁,原因是她帶著一隻大旅行袋,我又正好占著前麵座位。
她把那隻旅行袋往過道中央一放,也不管列車員或者什麽人走過都可能絆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