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直想睡著,冷不丁我發現右前方的棺材蓋上坐了個人,低著頭,一動不動,兩手放在小腹處,兩腿交疊在一起,身上穿的衣服在磷火中顯得特別注目,影影綽綽的很熟悉。我拿出短刀和黑沉木棍,慢慢站起來,死盯住這個默不作聲的漢子。
站起來後,我馬上認出了這個人是誰。一身衣服上都是刺繡,而且刺繡得非常華麗,用了紅、青、紫、黃等各種絲線,此刻在幽藍光芒的閃爍下,像極了一條五彩斑斕的花蛇盤成團臥在那兒。
這家夥分明是我和田麗還沒有上山前,在老板娘的客棧裏歇腳剛巧碰到的扛天燈隊伍裏,那個像是領導模樣的花苗漢子!
此刻這個家夥低頭坐在那裏,手裏應該還拿了個什麽東西,聽老板娘說他很會用巫盅,我就增加了不少戒備,想來這家夥在手下全都死光的情況下,仍然可以逃脫生天,說明和老頭一樣,必定有些過人的保命手段。
頭燈的白光剛一照過去,我就知道自己多慮了,原本精瘦的漢子已經膨脹成一個胖子,腦袋上的頭發眉毛還有衣服都是濕漉漉的,麵皮泡得發白,眼眶和嘴巴的地方是陷進去的黑窟窿,猙獰可怖,而且黑窟窿裏都在緩緩地往外流著沙子和水,給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這家夥絕對是被淹死的!
可是一個淹死的人怎麽能自己爬起來坐到棺材蓋上呢?照這泡脹的程度來看,也不像是短時間能夠達到的效果,這麽一個安靜的山洞裏,又是哪來的水讓他淹死呢?
我輕輕咳嗽了一聲,給自己壯膽,也想看能否驚動點什麽。
短短半分鍾後,我的頭頂上居然開始往下滴水,冰涼濕滑,我駭了一跳,趕忙抱起田麗躲開了一些,一不小心踢翻了一個骨甕,當啷一聲,在寂靜的山洞裏特別刺耳。
這下可好,頭頂上居然嘩啦啦下起了小雨!滴在我身上,除了滑膩之外,還有些古怪的味道,我看看懷裏的田麗,臉色居然轉好一些,變得紅潤,呼吸也有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