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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流雲坐了三天的火車,他不知道去哪,但越遠離那個城市越好。他的兜裏揣著1000塊錢和一張照片。那1000塊是走之前剃刀塞給他的,他本來堅持不要,但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他的喉結上下翻了翻,收下了。他的手一直在兜裏握著那一千塊,直到汗把表層的紙幣浸濕,這是他的救命錢。
他想起第一次遇見剃刀,兩個幫派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裏打得筋疲力盡,隻剩下他和剃刀麵對麵的扶住膝蓋喘著粗氣。剃刀問:“兄弟,什麽來頭。”
“五幫無派。”
“好,是條漢子。”
於是兩個男人握手言和,兩個小幫派合並,安流雲和剃刀不打不相識,憑著兩個人的機智過人在東去一片名聲越來越響。
照片是在他姐結婚的時候,新郎官給他和小璘,小純拍的。三個人穿得很整齊,璘站在中間,笑得很燦爛。
他看著,不知不覺地笑起來,將照片小心的放在了上衣兜裏。
餐車過去,他叫住,要了一盒最便宜的盒飯,坐在肮髒的角落裏狼吞虎咽的吃著。
火車開到終點站,他下車,混在魚龍混雜的人群裏檢票。他的胡碴三天沒刮了,襯衫也已經髒得不像樣,看起來又落魄又頹廢。檢票員輕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放他過去。
車站修得很好,看起來是個大城市,每個售票窗口都擠滿了人,人們提著大包小包,拖家帶口的等著火車。
安流雲在一個小攤前,買了一包煙和一瓶水,他問這裏是哪裏,老板娘的眼睛上下打量著他,帶著鄙夷的說:“廣州。”
廣州,他竟然到了廣州。
他跟著人群走了好久,終於找到火車站的出口。
刺眼的陽光照過來,讓他有些暈眩。傷害沒有完全好,偶爾傳來的疼痛和陽光的強烈照射讓他覺得神情恍惚。到處是拉客的出租車司機和載客的大巴,空氣中人的汗味和汽車的尾氣混雜在一起,讓他的威力翻江倒海。出租司機看了看他,沒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