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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彌漫的廣州,到處帶著紙醉金迷的味道。霓虹燈照在人們帶著喜慶笑容的臉上,煙花的瞬間綻放照亮著安流雲渾濁而堅毅的麵容上。
他渾身髒亂,胡子拉碴的坐在街道的一個角落裏,眼神空洞的望著天空,來往的人群有意無意的避開他走,避免沾染上他的晦氣。
11月份,工地上高空墜下來一個鋼管,砸死了一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男孩。血流了滿地,腦漿崩裂。
男孩名叫小虎,死的前一天,還躺在**跟他說等掙夠了錢回家,娶了他們村他一直暗戀的姑娘。說完,自己還陶醉得樂起來。小虎神神秘秘的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胳膊肘碰了碰他,說:“你看,就是她。”
借著昏黃的燈光,安流雲看見照片上一排低矮的平房小學,一群被太陽曬得黝黑的小孩站在操場上,衝著鏡頭傻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小虎暗戀的姑娘站在最前排,紮著兩個麻花辮淺淺的笑著。
“你這是什麽時候的照片?”
“我上初中的畢業照!”他得意地說:“漂亮吧!我們一個班的男的都喜歡她。”
安流雲笑笑,沒有說話。虎子問他:“楓哥你這麽帥,沒個對象?”
他想了想,從床頭木頭櫃子裏的一個筆記本裏,拿出那張在美意婚禮上和璘以及純照的照片。
“好家夥,乖乖,這不天仙嘛!”小虎瞪著一雙鋥亮的眼睛。
“是我妹妹……”安流雲說。
虎子癟了一下嘴,有些字傷感的說:“我妹妹才四歲,不知道長高了沒……我得多掙點錢回去,也把她養得這麽漂亮。”
結果第二天,他的血染紅了一片沙子。人群圍了一圈。
據說工地隻賠給家屬兩萬塊錢,幾個一臉憨厚農村人,在包工頭口沫橫飛的說詞下,拿著一摞錢一言不發的走了。
小虎走後,來了一個河南小夥子過來住,和老張不合。工地上屬河南人最多,晚上值班的時候,老張和河南小夥子又發生了口角,回來的時候腮幫子被打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