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原本雖應允了我無論如何也必當護得陸昭儀周全,我相信君無戲言,但我更相信像太後那樣的女人,是不會輕易改變自己做出的決定的,景桓那一聲輕歎也無不提醒著我,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也有他的無奈。對淩煙閣,進冷宮總好過上黃泉,於是趕在景桓去太後殿前,我便將陸昭儀與葉秋銘的那段過往毫無遺漏的告訴了景桓,雖然是皇帝但他更是個男人,又怎能容忍一個心中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後妃,所幸平日陸昭儀足不出戶,在景桓看來自也是不可能扮演南詔的奸細的,便隻令其在淩煙閣反悔思過。太後所限的三日之期,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本以為陸昭儀被禁足於淩煙閣,那些有關南詔國奸細的流言便會漸漸淡去,而隻要保全了性命那一切都有了可能,活著就是希望。雖然我已預計到了景桓對於太後的妥協,隻是不曾料想太後竟然如此執著,而我為陸昭儀所做的一切又怎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太後有旨,宣菀婕妤太後殿問話。”這位崔公公雖是第一次見著,但平日裏也聽過有關一些他的事,此人在太後身邊隨侍達十年之久,為人陰狠又貪財,即便看不慣但我還是不敢太過怠慢,當茗曦將一個玉扳指遞過去時,那個眼睛長在天上的崔公公也隻淺笑著說道,“菀婕妤真是個明白人,太後此次也不過是想拉了婕妤閑話幾句,對於旁的事自無需隱瞞些什麽,難道眼看著有人下地獄婕妤還想陪葬不成?”我微微頷首隨著他便往太後殿去。
太後自新皇登基後便不再理會朝中政事了,虔心在太後殿參佛,就連平日裏那些請安都被免了,我也隻不過在幾次家宴上看到過這個站在大胤權力頂端的女人。
“菀鬱參見太後娘娘,給太後娘娘請安。”我低著頭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素聞太後是個喜歡淡雅的人,今日我便隻穿了件耦合色的衣裳,髻上也隻斜斜插了根玉簪子,那還是昔日爹爹自西關拖景祥替我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