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鋪開,毛筆提起,嬌娜昂然抬頭,擺開一副“盡管放馬過來”的姿態,顯然胸有成竹,做足了功課。
陳劍臣習慣姓拿著戒尺,一手背負後麵,在書房中踱步。走一步,便張口念出一個生字。然後那邊嬌娜聽見,迅速提筆寫在白紙上。
一個念,一個寫。速度頗快,過不多會,昨天教的三十個生字就全部念完了出來,而嬌娜也寫了出來,寫滿了三張白紙。
陳劍臣拿過白紙,往上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嬌娜看不過眼,氣鼓鼓道:“你笑什麽?”
陳劍臣臉一板:“要叫先生!”課堂之上,先生必須要維護足夠的尊嚴,這才能鎮得住場子,在這方麵,就算嬌娜再多個分身也不是對手。
嬌娜心道一句“我忍”:“先生笑什麽?”
陳劍臣用戒尺指著上麵那些字,道:“皇甫小姐,你寫的字基本全部正確。”
嬌娜頓時挺起胸脯,傲然道:“那還用說!”她昨晚可是秉燭默寫,整整用功了一個時辰。
陳劍臣語氣一轉,接著道:“字是沒有錯漏,不過字體大小不一,筆劃扭扭歪歪,不成模樣。”
——嬌娜寫在白紙上的字,其難看度直追當初小義用爪子寫出來的,筆畫鬆散,架構崩亂,不認真看,都看不成個字樣。
嬌娜嘴一撇,回答:“隻要我寫對了就行了,管它難看好看。”
陳劍臣曬然一笑:“字如其人,難看好看區別大了去。譬如你穿衣服,如果隻求遮體掩羞,又何必穿款式好看的?直接裹一張布匹就夠了。”
嬌娜鼓起眼睛,道:“我說不過你……”
陳劍臣乘勝追擊:“那你可知為何說不過我?”
嬌娜啞口無言——她平時也算牙尖嘴利,但不知道怎麽搞的,在陳劍臣麵前居然處處吃癟,心中有許多話都難以分辨說出來。
陳劍臣悠然道:“因為我占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