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餘堂是杭州最大的藥鋪。當世尚是醫藥不分家,這裏自然也有杭州最好大夫。雖是梅雨時節,天空下著淅瀝瀝的小雨,卻依舊是門庭若市,問診買藥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一把油紙傘停在慶餘堂前的大街上,持傘的年輕人抬起頭,望向牌樓上“慶餘堂”三個大字。不由微笑,隻是這微笑中卻有一種複雜的味道。
雨水將泥土浸透了,街上滿是泥濘。行人臉上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狼狽,他卻淡定的如容在自家的庭院中漫步,不見任何焦急。若有人細心的人,或許會發現,他的青衫上不見一個泥點。
而且在竹黃色傘柄上刻寫著一個大大的“許”字,下麵還刻著一個小小的雲字。非得眼尖的人才能看見,再下麵還有一個更小的鸞字,隻是比之前兩個或工整、或秀雅的字體,歪歪扭扭的不像樣子。
許仙心中還清晰的記得臨行時,雲嫣將這傘交到他手上的樣子,嘴角不由泛起一絲柔和的笑意,連帶將原本那複雜的表情衝淡,使他整個人變得溫潤起來。
也不多尋思,收了傘,闊步走進門內。沿著長廊,向著藥鋪中走去。長廊的牆壁上掛滿了黑色的牌匾,上書著“扁鵲再生,華佗在世”之類的話,無非是獲治的病人送來的,如後世的旌旗一般。可是在長長的走廊中,一個一個的排滿了,直到正門,卻非得要數十年的積累才能如此。
許仙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本來是該在這裏做一個小小的學徒,如後世醫院中的勤雜工加見習醫生的位置,而且托了人才能進到這樣的“大醫院”中來。如今自己這隻“蝴蝶”扇動了一兩百下翅膀,但卻又走到了這裏來,不能不使人生出些感歎來。
隻是,一切都不同了吧!
許仙又進了一道小門,才算進到這古代“醫院”的核心,三層的大牌樓,四麵環成一片空地。一整麵牆做成的高大藥櫃,最高處要搬了梯子才能夠到。空地中十幾張長椅擺成幾排,上麵坐著些等待就診的病人。對麵則擺著幾張長桌,有大夫坐在後麵的為病人把脈。卻很是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