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塊成品字形拚在一起的山岩正中,一汪丈許方圓的溫泉正汩汩的冒著氣泡,空氣中有股極淡的硫磺氣味。青鋤的衣衫整整齊齊的折疊了擱在山岩上,披散著頭發的她,正蹲在水池中,用皂角輕輕的揉弄一頭烏黑的長發。細膩的白色泡沫慢慢的從發尖淌下,滑入了水池中,被一個個自池底冒出的氣泡打散、推開,順著一塊山岩下一個碗口大小的洞口緩緩流出去。
洗好了頭發,青鋤仔細的紮好發髻,用兩枚木簪子將發髻穩穩的固定好,小心翼翼的朝四周望了望,這才輕輕的哼著歌謠從水池中站了起來,慢慢的用皂角揉遍全身,將身體清洗得幹幹淨淨。她赤著身子,坐在了水池邊一塊黑石上,歪著小腦袋靜靜的望著天空,靜等太陽和山風將她身上的水汽清掃幹淨。可以看到,她臉上的那塊青色胎記,已經模糊了許多。
“林大哥~”坐在山石上發呆的青鋤突然輕喚了一聲,很快她一張小臉就羞得通紅,有如受驚的貓兒一樣,飛快的又跳回了池塘裏,任憑滾燙的池水浸泡了全身,隻有一顆小腦袋露在了水麵上。羞赧、怯弱的朝四周看了一陣,側耳傾聽附近沒有任何的動靜,青鋤這才輕輕的拍了拍胸口,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又在水裏發呆了好一陣子,青鋤才挪回了池邊,伸手到自己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匣子。匣子用黑檀木雕成,上麵用樸拙的手法雕刻了一朵小小的含羞草。青鋤哼著歌謠打開了匣子,匣子裏是半盒閃爍著潔淨的紅色光芒的細細粉末,一股暖氣自匣子裏撲麵而出,暖氣中混雜了一絲刺激姓的藥味,激得青鋤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嘟著小嘴搖了搖腦袋,青鋤眯著眼睛出神的低聲嘀咕道:“林大哥給別人配的藥都那麽香,怎麽給我配的這藥粉,就這麽難聞呢?不過,是林大哥親手配的藥粉~可不是那些師兄們配的。”眼睛眨了眨,青鋤小心翼翼的用手指拈起了一搓兒藥粉,細細的塗抹在自己有著青色胎記的半邊臉蛋上,仔細的用手指在臉上很是用力的摩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