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子沉悶而無聊,轉眼間,就又過了五六天。長清縣的天氣依然壞得糟糕,一直陰沉沉的,憋悶得難受,可偏偏就是不下雨。
沿街又開了許多地攤鋪子,有賣各種南北百貨的,也有賣兒賣女的,更扯淡的是居然還有人在這種窮地方賣字畫,莫名的繁華中透著一股子詭異的味道。
破爛的醫館內,周秀春躺在藤椅上,雙腳擱在桌麵,唱著跑掉的京戲,看著外頭來來往往的人群。
最近似乎又有什麽地方遭了災,縣城裏這幾曰湧進許多難民,大多數都顯得麵黃肌瘦,整曰裏雙眼無神地在街上遊蕩,表情之單調宛如剛出道的群眾演員。
人多了之後,縣城裏的治安每況愈下。
繼承祝頭三衣缽的李小二,前些天被人砍死在小巷子裏,死狀甚是淒慘。
周秀春也是閑得蛋疼沒事幹,出事的那天還跑去事發地點看熱鬧,結果看到滿地的碎屍,不僅當天晚上就嚇得整宿沒睡,之後幾天也沒睡踏實過,直到現在都微微有點黑眼圈。
現在衙門裏的衙役,每天的主要工作就是抓逃犯,王縣令瞅準這個機會,已經抓了不少良民,每天拿保釋金拿得不亦樂乎。
還有一些入城的難民,並非將長清縣當作終點,是以每天都有不少人繼續往東趕路,原本幾乎不可能有人走動的東邊荒山,竟然變成了交通要道,理所當然的,也就免不了死人。
周秀春卻不敢跟著他們一起上去順路采藥,現在他的想法很簡單,除非等到寧采臣出現,否則堅決不去找燕赤霞,除了寧采臣外,天知道誰還能有那麽無敵的狗屎運,怎麽死都死不掉。
“唉……鬱悶啊,鬱悶啊……”
周秀春此時又想起那顆浪費掉的太一丹,跟祥林嫂似的自怨自艾起來:“如果我不小心眼,就不會讓龔子喜誤服了藥,如果龔子喜不誤服,也許我自己就會吃掉,如果我自己吃掉,現在一定已經是當世無敵的高手,如果我是當世無敵的高手,也就用不著怕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