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醒來時,陽光比往日都要耀眼,燦爛地投到我的麵上,將我的臉頰曬得有些發燙,我隻得睡眼惺忪地起了,洗漱過後便準備到膳廳與我爹一起用膳,算一算時辰,他應當還未出門去上早朝。
要到膳廳需得路過正堂,我打著哈欠經過時,隻見一人正站在正廳中央,背對著我,他身著冷白的衣袍,長身玉立,玉冠半束烏發,有種凜然縹緲之感。
我爹也剛好地從寢殿出來,對著那人俯身行禮,“太子殿下光臨寒舍,微臣有失遠迎,望太子殿下恕罪。”
“無妨。”謝言依舊是惜字如金。
我爹見我愣在門口,連忙招呼我,“小秋,還不過來給太子殿下行禮。”
我隻得垮著個臉上前,偏頭行了個不太標準的禮,“草民參見太子殿下。”
謝言不鹹不淡地掃我一眼,直接轉過頭與我爹爹說話,把我當做空氣,我小人之心地認為他就是還記恨我昨日沒有聽他的話,跟他回太子府。
哼,誰管他,我心裏也有些火氣。
“太子殿下今日到訪是有何吩咐?”我爹態度十分恭敬,“其實不必勞煩太子大駕,隻需差人上門吩咐即可。”
謝言對著我爹,倒是沒有對我的那般囂張跋扈,隻微微頷首,說道,“封公子因孤受傷,孤擔心他的傷勢,夜裏不得安寢,便一早來叨擾丞相,希望丞相不要見怪。”
謝言果然有兩幅麵孔,這進退得宜的端方模樣,全然沒有昨日欺淩我那樣的凶狠。對著我之外的人,就儒雅溫和舉止大方。對著我,則是睚眥必報冷酷無情。
還滿嘴謊言!
昨日說親我不過是覺著好玩,今日又對我爹說這些好聽話,就是想將我哄回去太子府當免費勞力,我氣得牙癢癢。
我在心裏將謝言罵了一千遍,卻聽到我爹說,“既是如此,若太子殿下不嫌棄,那便一起用早膳吧。昨日禦醫已經看過小秋的傷勢,隻要好好休養,便能盡早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