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近黃昏,正值舉行“昏禮”之時。
世人皆認為黃昏是吉時,所以會在黃昏行娶妻之禮。
熱鬧的朱雀大街上,浩浩****的迎親隊伍,從街頭延綿至街尾,一路敲鑼打鼓。
人頭攢動的人群中,耿娘看著坐在高頭大馬上的新郎官,眼中神色冷然如冰。
“這是誰家娶新婦,如此的隆重?”旁邊有人在議論著。
“哪裏是娶什麽新婦呀?這是謝家那位紈絝納妾呢。”
“納妾?!這納妾都是一頂小轎,從側門而入,從沒見過誰家納妾是十裏紅妝呀?”
“謝家那個紈絝向來不遵禮法,這不是為了給新人做臉嗎?”
“給一個妾做臉,那不是打正妻的臉嗎?”
“可不是嘛,謝家六少夫人這才進門不過半載,謝六少都納了十八房小妾了。”
“可憐喲……”
……
聽著旁人議論謝家的長短,耿娘的神色是越來越冷了。尤其是說道謝家六少夫人受委屈時,眼底掠過的殺意淩然。
暮色四合,墨韻堂的新房中,描金的大紅雙喜,在龍鳳喜燭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謝桐然帶著滿身的酒氣進了新房,
新房中很安靜,雕刻著龍鳳呈祥的喜**,蓋著紅蓋頭的新娘端然坐著。奇怪的是,房中隻有新娘在,喜婆丫鬟也不知去哪裏。
謝桐然喝了不少酒,腦子昏昏然然的,並沒有注意到這些異常。
喜床旁,放著鎏金的喜盤,盤子上麵放著一杆赤漆描金的喜秤杆,是用來挑新娘子紅蓋頭的。
謝桐然看著房中的喜氣洋洋,心裏沒有一絲喜悅,反而盡是挫敗。
沉默了許久,謝桐然歎了一口氣,終是拿起了那一杆喜秤。
秤尾挑起了繡著鴛鴦戲水的正紅喜帕,露出了新娘子的臉。
下一刻,隻聽“咣當”一聲,喜秤落在了**。
謝桐然的酒一下就醒了,他愣然的看著坐在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