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倒在地上不停抽搐,血液因無聲的痛呼嗆進喉管,整個人像是被烈油活煎的魚,正在進行最後的垂死掙紮。
但卓鬱沒再看他一眼,而是將目光投向正門口,那個高大的像座小山一樣的鱷首怪人。
他動了。
怪人提斧緩步走到卓鬱身邊,高大到幾乎非人的體型帶來極強的壓迫感,卓鬱已經聞到了鱷魚頭散發的淡淡屍臭,和鞣製皮料特有的氣味。
卓鬱倒是想站起來,可他的腿一點都不聽使喚。
BOSS蹲下身,就這樣靜靜的待在卓鬱身邊,宛如一尊沉默的大理石像。隨後,他伸出有力的右手,牢牢捏住了卓鬱的脖頸。
卓鬱沒有輕舉妄動,他知道BOSS正在觀察自己,殺死一個不能動的殘疾人也隻是動動手指的事。他的性命被握在了死神的手上,是他從來沒有過的刺激體驗,而這種遊走在危險邊緣的戰栗感幾乎讓他沉迷了。
像被獅子銜住脖頸的羚羊,像被巨蟒緊縛的雌鹿,命運的走向已經被獵食者牢牢控製。
卓鬱沒有躲,更沒有像方浩一樣耗盡體力隻為離怪物遠點。他在賭,賭自己的身份和BOSS有關,他不會被殺死。
他的血液中燃起了興奮的因子,借著這難得的安靜,卓鬱大膽的反過來觀察起了對方。
他相信周武等人一定是將這位BOSS當成了鱷頭人身的怪物,但在這麽近的距離下,他看出來,那巨大的鱷魚頭,隻是BOSS的麵具。
這麵具上了年頭,片片鱗甲顯得幹枯,在下頜處,有些皮料也已經破損了,露出男人線條剛毅的下巴。那雙藍色的眼睛同樣屬於人類,裏麵平靜到沒有任何正常人的情感,看久了甚至會不寒而栗,像是被漩渦吸進暗不見底的深湖。
而他身上穿著的工裝服,怎麽也說不上合身,將他健美的軀體包裹的非常緊實,上麵還有星星點點的陳年血跡,或許是從某位受害人身上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