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槿的聲音不輕不重,抬起的眸子帶著她麵對鏡頭采訪時一如既往的平靜。
隻不過她越是這個樣子,那話語裏的別有意味就越是明顯。
明明是句用來諷刺的話,卻偏偏被這個人抓住了細枝末節的漏洞,就這樣隨意又玩味的說了出來。
程惜一時啞然,定定的看著同自己驟然拉近了距離的孟知槿,向來波濤不驚的眸子罕見的露出了窘迫。
而孟知槿也遲遲沒有收回她同程惜對視的眼睛。
水珠緩慢匯聚在垂下的指尖,無聲的滴落在幹淨的瓷磚地麵上。
安靜的氛圍被光暈染了曖昧,緊接著,程惜就感受到那籠在她身上的陰影靠得更近了。
被孟知槿隨意別在耳後的長發垂落下來,程惜在她逐漸拉近的距離中聞到了過去熟悉的味道。
溫吞的氣息似有若無的遊走在兩人之間這狹小的甬道,光影將夢境中的繾綣迷離疊加在孟知槿眼瞳中的疏離感上,虛幻與現實交織,讓程惜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刺啦——”
紙張被人從紙巾盒裏拉出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中響起,猛地打斷了程惜的視線。
下一秒,她就看到孟知槿那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影子連同她的視線一起撤了回去。
紙巾沾了水珠變得柔軟,孟知槿用它漫不經心的擦拭著她沾了水珠的手指,就好像剛才她主動將她們之間距離越拉越近,不過是因為想要探身過來抽張紙巾擦手而已。
藏在長發下的耳尖還在隱隱發著燙。
程惜感覺自己被人耍了。
莫名其妙的。
程惜看著孟知槿低斂著的眸子,可不記得這人之前是喜歡這樣耍人玩的人。
不想被人就這樣玩弄,也不想就這樣被孟知槿誤會。
程惜佯做泰然的別了下自己的長發,要強的解釋道:“你的新聞這兩天鋪天蓋地的,想不注意到都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