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冬日裏的太陽消極怠工總是遲到早退。
那麽夏日的太陽就是卷王,白熾的一輪掛在天上,讓傍晚按照固定時間亮起的路燈變得多餘。
那原本明亮的燈光在緩慢行動的車流中亮起模糊的白色光將周圍的樹葉打上一層朦朧。
程惜就這樣看著對自己解釋“前程似槿”的意思的孟知槿搖搖欲墜的理智下目光晦澀。
孟知槿的話很明顯是她知道自己跟她的cp名,甚至讓程惜有一種她比自己還要了解的錯覺。
而那在絨花師傅提一下的取名也是有意為之。
師傅說絨花又因為諧音榮華的原因,在過去的時候深受官眷貴胄喜歡。
絨花。
榮華。
含義匪淺的花就這樣同孟知槿的話勾在了一起說起來有些勉強,可又不是那樣的毫無相關。
師傅在一開始給大家展示絨花的時候就介紹了它的曆史故事孟知槿遠比自己端正,不可能不知道。
鏡頭總是能將很多事情模糊,也能將很多事情放大。
程惜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此刻的心情,仿佛是一潭極力被她按下的水無法在裝作死寂般的平靜,在車子細微的顛簸下翻湧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應該說她已經很少真正的被人牽扯到情緒了。
就像是有雨水在幹涸貧瘠的土地上方降落隨著跟孟知槿的這場重逢,連綿不斷的浸透了她麻木的感知。
這種感覺和過去一樣。
好像從始至終,能真的進入程惜心裏的隻有孟知槿一個一樣。
路燈跟太陽在停下的車窗中巧合的重疊在一起明亮的不像是傍晚該有的樣子。
程惜覺得孟知槿還跟過去一樣,但是又跟過去不一樣了。
她依舊是那個她比窗外的那輪圓日還要耀眼是所有人阿諛追捧的對象。
可她卻好像又不是完全是過去的那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