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迎親的陣仗十分大,前有雇來的專業迎親團隊吹著嗩呐敲著鑼鼓,後有蘇家親戚鄰居抬著花瓶、交椅、衣匣等,還有活潑好動的孩童綴在後麵,撿蘇家灑落的錢與果子。
蘇北顧騎著驢走在中間。
她本以為蘇南城逃婚之後,這場婚禮會辦得低調許多,沒曾想盧氏說這迎親的團隊都是之前雇好的,改了也不會退錢,就照常進行了。
她認為盧氏當初在籌備蘇南城的婚禮時,就不該如此鋪張浪費。難怪這些年欠的債沒還上,要是在該節儉的地方省點錢,還怕負債累累嗎?
心不在焉地跟著迎親隊伍來到覃家。覃家門口聚集了不少湊熱鬧的鄉民,他們好奇地看著蘇北顧,覺得她長得太柔弱,一點兒都不像男子。
認識蘇南城的人在電光石火間便發現了來者不是他,雖然有些好奇,但這是別人家的事,他們不敢多管閑事。
覃家的親戚也站在了門口迎接迎親隊,他們先是把蘇北顧迎進去,隨後拿出酒水來招待迎親的隊伍。另外有樂官開始吹奏樂曲,敦促新娘覃如意抓緊時間準備。
蘇北顧被覃家人圍著,像是羊羔進了狼群,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雖說每個人的臉上多少都帶著笑容,但仔細看便能發現他們的笑容並不是發自真心的,覃大姑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蘇北顧對此視若無睹。
他們不滿蘇南城逃婚,她又何嚐願意來蹚渾水?
最後是覃見生出麵,覃家人這才散去。
蘇北顧望著麵前滿是皺紋的老漢,他僵坐在主位上,左臂僵硬地曲放在小腹位置,右手則抓著一塊口水布,每當他的嘴角有口水流出,這塊口水布便發揮了它的作用。他的左腿無法正常彎曲,右腿腿邊則放著一根拐杖,從它的光澤及包漿程度來看,這根拐杖顯然已經用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