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的風箏卡在樹上,池晉年爬上去摘,眼見一行人走過來,是那總是沒好臉色的皇後和哭哭啼啼的七皇子。
他貓在樹上,一隻手撐住樹幹,探著腦袋不作聲。
七皇子胖乎乎的小手遮住臉龐,哭得一抽一抽,那皇後竟然蹲下來,用胳膊把他環在懷裏。
“期兒,別哭了。”
“二皇子不過是個庶子,你才是嫡子,有什麽好吃醋的。”
那七皇子放下手,大眼睛哭得紅紅的,
“可是父皇說,說要派他去幽通曆練,以後就是他帶兵打仗…”
“回來以後,他會不會就是太子了?”
皇後笑笑,用手帕擦掉小孩兒臉上的淚痕,聲音帶著高傲,透著篤定,
“期兒放心,你父皇親口同母後說過,太子隻有可能是母後生的兒子。”
“至於那池晉年得寵,不過你父皇有意把他拱上高處,替你吃下所有明槍暗箭,換你平安長大。”
“等他替你父皇打下南域,以後的江山,都是你的。”
“你父皇待他嚴厲,你看他滿身練武受的傷,多疼啊。”
“你太子大哥的死,是母後和父皇心裏的一根刺,”皇後撫上七皇子的臉,
“這些苦這些痛,我們不願叫你受,便讓他替你扛。”
七皇子立刻收了眼淚,笑得好像一朵花,牽著皇後的手離去,樹上那人滿是傷痕的手掌卻攥緊,淚流了滿臉,硬是一聲沒出。
原來,他隻是一個吃箭的靶子。
那些恩寵,那些光榮,不過是暫時加在他身上的幌子,沒有一絲器重,更別談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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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
池晉年睜開眼,看見一張清柔的臉,手上拿著貼身的帕子,正給他擦著額上的冷汗。
回憶的刺還埋在心底,卻突然沒有那麽疼了。
“這麽早就醒了。”
池晉年抓住他的手握在掌心,輕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