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騎著馬竄進一片樹林,夜也在奔忙中悄然而至。
池晉年突然勒馬,手往一邊運氣,打亂一片地上的枯葉。
然後他兩隻手把小巧公子摟進懷裏。
“抱緊。”
阮原聽了,乖巧摟上他的脖子。
身子跟著那人往上一躍,在粗壯的樹枝間橫跳幾下,停了下來,藏進一片茂密的葉裏。
阮原借著月色對上池晉年的眼睛,身體待在他的臂彎之間,看他把背靠在樹枝上。
不遠處傳來好些馬蹄聲和腳步聲,阮原下意識屏住呼吸,聽覺自動靈敏,那些人的一言一語都放大幾分。
“居然棄馬!搜!都給我搜!”
領頭那個吩咐一聲,阮原的手指下意識收緊,這時卻有一隻手撫上他的臉龐,大拇指在那道劃痕周圍輕觸。
心髒本來就跳得很用力,池晉年這一下,更是幾乎撞出胸腔。
他怔怔看著池晉年,池晉年也這樣看著他,下麵跑動的聲音不知不覺弱了好多。
“那邊!那邊的葉子有跑動的痕跡!”
“追!”
那些人的聲音一下子朝同一個方向湧過去,池晉年警覺地撥開葉子,往下看。
阮原也忍不住跟著探頭。
突然,下巴被人一捏,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嘴唇就落進了池晉年的領地,任他的舌尖肆意翻攪。
阮原呼吸緊了幾分,環著池晉年脖子的手卻還是穩穩的,腦袋被池晉年扣著,隨著親吻的幅度輕微擺動。
的確,在馬車裏那個蜻蜓點水的吻,太不夠了。
他們牽著手踏過鬼門關,共同目送重要的人掉進去。
池晉年為他奔走,他為池晉年痛哭。
他和他,理應親到穀底,親到天崩地裂。
兩個人微弱卻燒灼的呼吸聲藏在靜謐的樹間,逐漸掩蓋樹葉碰撞的沙沙聲,點燃空氣。
眼淚混著汗水在溫熱的臉頰上摩擦,那傷口貼上池晉年的臉,竟然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