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祥站在祁承殿門前,門前跪了齊齊三排臣子。
“羅公公,求求讓我們見見皇上———”
“妖軍勢如破竹,已然戰到元城了!”
“皇上再不開門,隻怕華景,也要失陷啊———!”
那些臣的頭磕在青石地板上,磕出或大或小的紅印,有些哭,有些怨。
可無論如何,麵前那道莊重的大門,都沒有絲毫動靜。
羅祥筆直守在門前,麵無表情,聲音卻尖利,
“各位大人,不是咱家不開門,這皇上的吩咐,咱要是違了,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話,他今天已經重複十餘遍了。
可是大臣們即便走了,也會有新的來跪下。
祁承殿裏的新皇,不是沒聽到外麵的祈求,不是不知道局勢緊迫,隻是一想到池晉年那張臉,便失了魂。
他是籠中鳥,被爹娘護著長大的雛鳥。
還未長成,便沒了爹娘。
如今,又有誰能護他。
池承期跪在軟墊上,麵前一尊小小的金身佛像,和三柱香。
不多時,他就能再見到那頭大漠長大的野狼了。
到那時,所有賬,都要被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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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晉年站在元城的街道上,一眼望去,除了他的兵,便隻有緊閉的窗戶,被慌忙棄置的攤子,和鋪了滿地的爛葉青菜。
“王爺,手上的傷,包紮一下吧。”
池晉年側過臉,李梧月抱著一個藥箱安分站著,與他一步之遙。
他沒說話,朝她伸出手。
李梧月走上前,輕輕撩開他肩上的袍子,看到戰甲破開地方滲的血,眉頭下意識皺起。
她拿出刀,劃開戰甲,而後用手帕,一點一點,替池晉年擦著血。
這時副將過來,看到她認真的模樣,又看看池晉年的臉,頓在原地沒有上前。
池晉年注意到他,朝他揚揚下巴,示意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