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陷了,華景很快也陷了。
南帝人頭落地,北帝一統南北,更名大夏。
一場戰事過後,改天換地,灰蒙蒙的洛州城也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熱鬧。
洛州起死回生,阮原卻愈發消瘦,一想到方家下獄,便跟著想起那天夜裏方世芸的輕喚,東西都吃不下去。
碧瑤拉著他在小院曬太陽,端上來一碗銀耳羹,知道他心情不好,便在他旁邊坐下絮絮叨叨,想把他的注意力從方世芸身上挪開。
這時一個身影從廊簷下現身,手裏又換了一把漂亮的折扇,揚著下巴笑得一臉稚嫩。
“哥,曬太陽呢。”
阮祐說著,收了折扇往碧瑤的腦袋上一敲,小姑娘驚叫一聲,抬起胳膊要打他,兩個人一見麵就是一陣吵鬧。
“不去外麵花天酒地,怎麽特意來這欺負我的丫鬟。”阮原雙手捧著碗壁,直勾勾看著那個長不大的男孩。
阮祐這才想到有正事要說,便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
“今兒我在外頭聽見了些消息,你們可知這洛州城如今落到誰手裏了?”
阮原本就對北國人不甚了解,自然是搖搖頭。
“是那北國的風流王爺池晉年。聽說他專門向北帝討了洛州,就是看上了這兒的美人。”
“咱們洛州美人多的盛名竟是傳到北國去了,嘖嘖嘖…”
池晉年?
阮原一愣。
不知為何,聽到這裏腦子裏卻蹦出了一個真切的模樣,那兩人打鬧的聲音也聽不見了。
過一會兒,見阮原臉上的愁色更重了,碧瑤非要讓他晚上出去散心。
長平河貫穿洛州,而洛州最繁華的酒街,就分布在河兩岸。
酒街恢複了生氣,高高低低的酒樓夾著河又是一片紅黃璀璨。阮原站在欄杆邊,一隻手輕輕倚在欄杆上,看著湖上那艘燈火通明的遊船。
洛州還是洛州,卻又不再是原來的洛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