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教室裏很安靜,十來個穿著白大褂的學生各做各的事兒,很少交流。
孟嘯春站在桌前,微微前傾,邊看觀察樣本邊調整顯微鏡,忽然被旁邊的同學用手肘撞了下。
對方的聲音不大不小,很輕浮地揶揄:“路少延又來追你了~”
孟嘯春被撞得手一抖,剛調好的鏡距又不對了。
他沒理這人,繼續調整。
同學饒有興致地看著窗角鬼鬼祟祟往裏瞅的路少延,轉頭問孟嘯春:“你是不是真對他沒意思啊?是的話,我就上了哈~雖然我沒上過男的,但路少延我覺得我可以哈哈哈哈。”
路少延這個人蠢則蠢矣,臉是真能打。
不同於孟嘯春這種下頜線清晰過大多數人的人生規劃的棱角分明的英俊,路少延臉頰有些圓潤,五官很精致,不說話時漂亮得雌雄莫辯。而且家裏還有錢。
又蠢,又漂亮,又有錢,還一片癡心,何異小兒抱金於市?
也就孟嘯春清高,擺著架子不從。
孟嘯春嫌吵,頭也不抬地回了句:“不關我事。”
“有時候我真佩服你,這是不是就叫所謂的柳下惠啊~?”同學感慨地摸摸下巴,瞅回窗外,正好和路少延對上了視線。
路少延像受驚的小貓,嗖地把頭縮了下去。
男同學繼續看著那兒。
十來秒後,路少延偷偷摸摸地探頭,然後再度與男同學的視線相接……嗖的一下,他腦袋又縮回去了。
男同學忍不住笑出了聲,放下手中的試管,朝外走去。
“Hi.”
他笑著和蹲在牆角的路少延打招呼,走過去,也蹲下,伸手道,“你好啊,我叫顧邇。”
路少延沒跟他握手,防備道:“我沒打擾你們,我就路過,走累了,在這兒歇歇。”
人好看就算了,聲線還清脆脆的,顧邇覺得自己的性向得重新定義了。但眼下不是思考那個的時候,他收回手,說:“沒說你打擾了啊。我做完實驗了,準備去吃飯,你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