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無深被雨澆了一下,心情冷靜許多。
他回來的時候,小竹正在跟嵇盛玩著「雙陸」,所謂的雙陸,是一種民間的棋牌遊戲,不過,已經在塵域失傳了百年,也不知兩人從哪裏找到的棋盤。
小竹應該是剛學,連規則都一知半解,和他對弈,嵇盛玩得不太盡興,所以戚無深開門時,他臉上的表情幾乎是喜上眉梢。
“你可算回來了!快、快來玩幾盤。”
摸魚、遊戲、逃課、鬥蛐蛐這才是他們平常做的事情,像逃命劫獄這種刺激程度的純屬是意外。
隻是,戚無深現在沒什麽打牌的興致。
他站在門口擰了兩把濕漉漉的衣服,雨水順著臉頰兩側緩緩流下,勾勒出少年棱角分明的好看麵容。
嵇盛磕著瓜子兒,嘴裏不由打趣道:“叫你不帶傘?淋得這麽濕,外頭還下著雨,衣服肯定沒那麽快幹。我看看到時候你怎麽辦?裸奔嗎?那可就刺激了。”
戚無深沒有說話,默默將外衣裏的水擠幹淨,走到紅木桌案邊,從褻衣內側掏出一打黃紙。
下一秒,嵇盛的眼睛都直了。
“艸,戚無深,牛啊!符紙,哪兒找的?!”
“從這院門出去,左手邊拐三次,有間靜室。”
所謂的靜室指的是修行之人吐納靜心之所。
一聽這個,嵇盛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很精彩:“你是說,這宅子的主人應該信仰道教?!”
戚無深點點頭。
“靠,”嵇盛一拳落在戚無深胸口,“我本來還覺得城裏好,現在看來,留在這兒,可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他又比了個大拇指道:“現在既然有黃符了,隻需再找到丹砂就可以寫符了。”
“嗯。”戚無深淺應下,手卻摸向袖下。
一塊巴掌大小的紅色石頭被輕輕放在「雙陸」棋盤正中。
嵇盛的眼珠子幾乎都要掉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