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漸溜到了正中,受了一上午的照射,整個大地都蒸騰著一股熱氣,附近地裏勞作的村民終於熬不住熱,紛紛回家。
扛鋤頭的扛鋤頭,挑擔子的挑擔子,路上遇到熟人了,還能一塊說說笑笑著回去。
歡笑聲從荒地裏飄過,背後被汗水浸濕的朝顏直起身子,看著大路上的人們。
荒地位置高於大路,隻要有行人經過上麵便能看見。
那些人裏有男有女,或三或兩,成群結隊。
穿著豎褐的男人低著頭跟身邊荊釵布裙的婦人耳語,或者與認識的人大聲說話,臉上洋溢著歡樂的笑。
朝顏都看得一清二楚。
下麵也一樣,隻要抬頭,就能看見荒地上站著的身影,有人看到了朝顏,推了推身邊的人,示意對方回頭看,然後不知說了什麽,又一同轉過臉去,知道內幕的清楚那是方木的相好,不知道的隻猜了猜這人是誰,到底沒人上來看看。
他看著這些人走遠才回屋。
別人熱,他也熱,老天爺可沒有因為他的心上人剛離開家就特殊對待他。
朝顏把鋤頭放進浴室,出來後搭上門,然後才回屋去拿木盆到水坑那接山泉水洗臉去暑。
竹管裏流出的山泉水清涼,打在臉上舒服極了。
朝顏呼口氣,然後才回屋去做午飯。
中午還是喝粥,前幾日兩人一同去鎮上的時候方木買了有麵粉,朝顏可以做包子或者麵條吃,但下午他要進山砍竹竿,不打算耗這時間,所以還是煮粥方便。
朝顏淘完米就去生火。
方木不在,他就把自己轉成了個小陀螺。
朝顏坐在爐灶前,一隻手拿著蒲扇扇風,一隻手往爐裏塞小樹枝。
樹枝助燃,爐灶裏的火勢旺,燒的木枝發出嗶啵的聲響。
蒲扇扇出的風吹起了額前鬢邊的碎發,拂在臉上癢癢的。
朝顏用蒲扇邊刮了刮臉,腦子還在那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