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然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季舒城撿了操場上的梔子花瓣,用校服兜了一兜子,滿教室都是濃得化不開的甜蜜香氣。他捧著那些花,虔誠地送到自己跟前。衛然低著頭,散落的劉海也遮擋不住臉上的紅暈。周雨隹木各氵夭卄次圍的人在起哄,起哄的聲音是這麽說的。
在一起,在一起。
車子一個顛簸,震醒了後座上沉睡的衛然。高中時候的聲音遠去了。他回到了冰冷的現實。窗外下著細細的冬雨,盡管暖氣開得很足,他依舊手腳發涼。
再也回不去了。他和季舒城在一起十幾年,現在再也回不去了。難得一次夢見最美好年華的往事,內心也幾乎毫無波瀾,隻留下一地帶著空虛的傷感。
衛然拍了幾個月的戲後,回到他和季舒城共同的家裏。他們對大眾是隱婚,但圈內其實無人不知,他是季舒城的人。季舒城出生在演藝世家,父輩都是大佬,在圈內人滿是嫉妒的認知中,他應該攀著這根粗枝一路向上,名利雙收,賺得盆滿缽滿。
然而衛然已經很久沒拍過季舒城導演的片子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季舒城也不再關心他在做什麽。他們兩個就像陌生人,住在同一屋簷下,麵都見不著幾回。衛然記不起來上次情事是多久之前的事。
身體是最騙不了人的。就算勉強履行夫妻義務,季舒城的動作裏沒有愛,沒有前戲,一結束就草草退出,曾經他像是癩皮狗一樣黏在自己身上不肯下去的,咬著耳朵說著無休止的騷話情話。
愛沒了,肉眼就能瞧見。衛然一直在忍。他當年會因為季舒城說,來做我的男主角吧,就毅然放棄了能衝擊任何一所重點高校的大好前途,去報考電影學院。以他的成績和外表,進了也理所應當,卻在入學後,忍受了很長一段時間對他背靠季家走後門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