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複診那天擅自去地下車庫迎接自己,他的確沒做什麽出格的事情。衛然一時語塞,這些天他稍微流露想趕他走的意思,他就開始搖起尾巴,跟十幾年前追著自己的那時一模一樣。
“吃飯啦。”
小季舒城解下圍裙,開始往桌上端菜。重生前的季舒城從不沾家務事,衛然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吃到他做的飯。可就算這樣討好自己也還是得回去。
小季舒城將一道甜品推到他麵前。“跟著網上學的。”
從起初炸廚房到現在學會做飯,不過花了他十幾天的工夫。小季舒城曾問衛然,失去的記憶裏自己對什麽感興趣。衛然沉默了很久,說他擅長拍電影,對於運用畫麵、構築世界和表達心中的母題擁有超出常人的天賦。
他說這話時的表情,是極其認真的,措辭也是文縐縐的。可小季舒城依舊什麽都想不起來。他意識到衛然有多喜歡那個會拍電影的自己了。
他現在做不到,至少可以先做點別的來討他的歡心。小季舒城很快發現他喜歡吃甜食。
“這是什麽。”
“炸牛奶。”
“……”
聞到甜甜的香氣,衛然不爭氣地咽了口水。氣還是要生的,但他確實被哄住了,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個塞進嘴裏。可能越得不到的越是想要,衛然對於甜食有著執著的渴求。小時候為了防止蛀牙,母親嚴厲地不給他吃糖,每次都回他長大後才可以吃。
可是還沒等他長大,那個家就散了。各自再婚的父母將他當作那段失敗的出軌婚姻的象征,漸漸不聞不問,先後生了弟弟妹妹之後,他就成了累贅。整個青春期衛然過得都很艱難,少言寡語地待在角落裏,無法去麵對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多餘的自己。
衛然又夾起一塊,將過往的灰暗霧霾拋在了腦後。他一抬頭,年輕的季舒城的視線緊緊地盯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