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謹言本來是不想來城裏的,但妹妹給他在網上訂購了一台相機,隻寄到了省城的快遞點,他隻好花了一天周末的時間坐車來取。
回去的班車上人很多,傅謹言抱著相機特地找到了最後排靠窗的位置,鄰座還是空著的,完美的理想位置。
當一個拖著紅皮行李箱,運動裝束的鴨舌帽小男孩兒,滿臉怨氣地往車廂後擠,傅謹言一下緊張起來。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過來了。”
傅謹言扭過頭去假裝看風景。
“哥?這兒沒人吧?”
根本沒等他回答,小孩兒已經一屁股坐下來了。
傅謹言被觸碰到大腿的那一瞬間,肌肉僵硬,汗毛倒豎,他趕緊往旁邊挪了挪,兩隻手除了抱緊相機不知所措。
車子發動,一個穿著藏服的婦女開始售票。
傅謹言提前心裏已經演練了二十遍:“你好,我到鬆木鎮。”
“十三塊。”
傅謹言不知道為什麽比來時多一塊,但他沒問。
他有條不紊地拿出錢包,抽出一張十塊和三張一塊的,兩隻手遞過去。
售票婦女收完錢麻利抽了一張小票給他,又轉向旁邊的小孩兒。
“到哪?”
付晟嶼被大哥的錢包吸引了,掉了一個角的黑色皮夾,裏頭每一層都隻放了一種麵值,而且整整齊齊,頭像麵朝一個方向。付晟嶼注意到他拿出的錢,四角平整,一點卷曲都沒有。
鵬鵬搶著說:“鬆木鎮,兩個人,我和他。”
“二十六。”
“能掃碼嗎?”
“隻收現金。”
鵬鵬掏了半天,付晟嶼插兜裏抽出一團零錢來,他記不起哪裏來的,好像是去網咖退的網費。
售票婦女拿過這團鹹菜拆開鋪平,剛好夠。
“幸虧你帶了零錢,回頭我找節目組給你報銷哦。”
“算了吧。”
付晟嶼看這哥們兒也挺可憐的,透著一股預算不足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