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付同學第一次住寢室,學校統一熄燈就寢,付晟嶼在鐵架子**輾轉反側,然後吊在床邊上,腦袋伸出去。
“丹增同學,睡了嗎?”
丹增尼瑪啞著聲音回答:“沒有,你在上麵野豬拱地一樣,我睡不著。”
“你那包辣條沒過期吧?”
“不知道啊,你問小賣部老板去。”
付晟嶼肚子一陣翻江倒海,咕嚕咕嚕叫。
他套上外套爬下床往外麵衝。
……
傅謹言批改完最後一本作業,整齊後放在書桌一角,準備關燈睡覺時有人敲門。
打開門,是那個鬧騰的城裏小孩兒。
他看樣子是來得急,沒戴帽子,碎蓋兒頭,乍一看挺精致的。
“哥,我想拉……噗噗。”
傅謹言迷惑了一秒鍾,看他滿臉通紅還流著汗就明白了。
他一定是剛來學校,迷路了。
“廁所在教學樓出來拐一個彎再下坡。”
“我去過公廁了,沒敢進去。真不是我不克服困難,我就沒見過這麽大的蚊子,我剛到門口就扒我身上嘎嘎抽血,我要上個大號出來指定幹巴了……”
付同學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手舞足蹈比劃。
他回想那個旱廁,還嘴唇哆嗦,心有餘悸。
“我問了,全校就您的房間帶洗手間,哥,救命……”
傅謹言不想讓他進入自己的房間。
但校長說,城裏小孩嘛,是嬌貴一些。
傅謹言拒絕不了他哀求,正如拒絕不了那隻眼神無辜求撫摸的大金毛。
“謝謝哥!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我回頭給您當牛做馬,任你鞭打……”
付同學擠進去,直奔洗手間。
傅謹言坐在餐桌前等了一會兒,付同學出來的時候神情明顯輕鬆了許多,跟街溜子一樣參觀了起來。
“哥,你宿舍這真不錯,幹淨衛生。”
這是校長對下鄉支教老師的優待,一室一廳帶廚衛,還置辦了小家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