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複的家裏有鎮魂散,他那個父親應該是想要置他於死地。”
時霽把那天在沉複家裏查到的情況同步了顏一隱,聽完這話顏一隱靠在沙發上,氣極反笑:“認賊作父啊這是。”
時霽沒心情去開這樣的玩笑,隻是恨不得把那個房子連同沉複的那對偽父母一起給揚了。
但現在還不行,沉複的身份至關重要,時霽不能隨意揭露,再一個,能弄到安魂散的並非等閑之輩,自己差人許久都沒找到沉複父親的下落,要是再打草驚蛇,恐怕很難抓住這人。
可一想到沉複差點死於那鎮魂散,時霽就氣得不打一處來。
除此之外,他還因為另一件事心中鬱結。
他在那櫃子裏找到的,不僅僅是鎮魂散,還有一本日記。
在那又髒又舊的櫥櫃裏,這本日記,異常的幹淨整潔。
是沉複的字跡。
時霽並非有意窺探他人的隱私,隻是意識到是日記的時候,已經翻開了。
然後就看了下去,越往後越止不住,越往後越心痛。
日記並不是一日一日寫的,更像是心情隨筆,跨越了至少十年的歲月。
母親的歇斯底裏,父親的漠視,貧窮而帶來的歧視。
字字句句,都詮釋著四個字:他不幸福。
這些時霽早有了解,也早就有心理準備。隻是他不了解的,是少年對自己純粹而真摯的向往與崇拜。
時霽出道五六年,他就喜歡了五六年。
沉複會認真地把歌詞抄寫好,然後夾在日記裏麵。《焰火》《難回》《白色大地》,他把自己的歌幾乎聽了個遍,然後認真地寫下感悟。
“時霽唱歌的時候很溫柔,我想成為和他一樣溫柔的人。”
“時霽的下個專輯是明年的三月份,要好好地活到那個時候。”
“我想去看一場時霽的演唱會,在死之前。”
時霽這才知道,他們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被一根名為命運的蛛絲關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