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白日裏想起了一些舊事,晚上時矜做夢了。
他夢見自己變小了,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房子裏,周圍是白茫茫的牆,看不到顏色也聽不見聲音。
房間是安靜的,空氣似乎也是稀薄的,難以描述的窒息感掐著他的喉嚨,將僅存的空氣剝奪。
他知道自己很難受,視線有了重影,大腦也開始嗡鳴。
他夢見雪白的白牆上出現了一扇玻璃門。玻璃門的那端是彩色的世界,一對璧人相依著站在門外。
他們還是那麽的年輕,斯文的男人摟著美豔的女人站在門外。
女人微笑著對他招了招手,額心的紅痣紅的耀眼,描畫的紅唇微張,似乎在說話。
透明的玻璃門阻隔了聲音的傳播,空茫的白色空間裏依舊是一片安靜。
時矜看著那個小小的自己邁著步子跑向門口,又看著他徒勞的拍打著上鎖的門。
門外的男女含笑佇立。
某一瞬間,時矜似乎能透過玻璃門的阻隔,聽到門外的女人的聲音,她的聲音很溫柔,溫柔的像是雲朵樣的棉花,輕易的就能讓人溺斃在裏麵。
“小矜,爸爸媽媽要走了。”
“小矜,要照顧好妹妹知道嗎?”
“小矜,要......”
後麵的話變得模糊,逐漸聽不大清,極度缺氧的大腦一片混沌,連帶著胃部都開始抽搐起來。
他會死。
時矜迷亂的大腦清晰的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咚——”
突來的響聲將纏繞在四周的濃霧驚擾,白茫茫的霧氣劇烈的抖動起來。
時矜猛地睜開眼,觸目所及的是灰白色的天花板。
房間裏一片死寂,清晰的隻有他急促的呼吸聲。
胃部的抽搐劇烈起來,時矜捂著肚子轉了個身,蜷縮在床腳。
一陣一陣抽搐的疼痛中,冷汗瞬間侵襲了額角,他閉上眼,等待著這陣抽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