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寧沒想到穆子星說翻臉就翻臉,他先驚愕了一瞬,隨即感覺到自己喉骨快被捏碎了,又趕緊舉手投降。
但他的求饒並沒有換來安全。
穆子星周身氣勢駭然,被長而密的睫毛半遮住的眸子裏閃爍著陰翳的冷光,仿佛下一秒,他手上就會用力,扭斷眼前人的脖子。
“你……”阮寧不敢動,舉著手艱難的從喉嚨間擠出來半句話,“你冷靜點,這裏有監……監控……”
穆子星沒說話,手上的力道也沒鬆,阮寧滿心驚懼,他覺得穆子星似乎真的極欲想殺掉自己又顧忌著他剛剛的話而遲遲沒有動手。
時間仿佛有了聲響,阮寧能聽到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肺管裏的空氣正在被一點點的擠壓殆盡,窒息的感覺越來越重,瞳孔也開始擴散放大,眼前穆子星的麵容慢慢變得模糊,他想自己可能真的要栽了。
出師不利。
阮寧突然想起榮興的那些老家夥是怎麽形容穆子星的——瘋狗?
是了,瘋狗。
最近麵對雷邵總是低眉順眼的穆子星讓他都忘了這個人在外麵是怎樣的一個存在,算計他,這跟與虎謀皮沒什麽兩樣,一個不小心,就交代在這兒了。
阮寧短暫的為自己的愚蠢後悔了兩秒,心裏又開始湧上無限的怨恨。
他爸媽是榮興的元老級人物,又為了雷家雙雙慘死,榮興本該就有他的一份,可紀百川卻把他踢出了局,十多年他想回都回不來,還要被人處處監視,要什麽東西還都得靠這群人的施舍,憑什麽?!
在國外的這些年裏他無時無刻的想要回來,想要自由,可這滿腔的不甘現在都成了枉然,他除了眼睜睜等死,什麽都做不了。
然而下一秒,穆子星卻甩開了他。
新鮮的空氣湧入鼻腔咽喉,阮寧捂著脖頸猛地吸了口氣,然後衝地狂咳了好一陣,這才後怕的連退了幾步,扶住了一旁的花藤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