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救護車令人心慌的鳴笛聲一路呼叫著撕破長夜,唰然停在了愛華醫院的門口。
身著白大褂,早已翹首等在原地的醫生護士推著急救床呼啦啦衝上前,從車裏接出了一副被血浸染的擔架。
與此同時,一輛疾馳而來的黑色大奔在距離醫院幾十米的地方踩下了刹車。
雷邵避開前來開門的司機,自己徑直下來,大步往前走了一段,而後在看到那個躺在擔架裏,全身是血,胸腔塌陷的身影時,腳下又猛然停住。
“傷者失血性休克,快點,抽取血標本,去血庫提血!”
“心跳驟停,上起搏器!”
“低壓跌破五十……急救室準備,馬上手術,叫於主任,讓他來主刀!”
急救床隨著負責人的吼聲飛速往前,護士舉著輸液瓶快速奔跑,承載著穆子星的擔架被簇擁著很快沒入醫院的玻璃門後。
聽著那一聲聲隱隱帶著不詳的呼喝,雷邵瞳孔微縮,急救床滾輪碾過地麵的聲音像一道鞭子抽在了他的耳膜上。
手術室外護士來來去去,腳下匆忙,醫生的臉一個比一個凝重。
幾個青年跟隨著雷邵走進來,沒人敢說話,周遭的氣氛壓抑而又沉默。
那扇一直在手術中的門開了又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不覺外麵天光已經大亮,眾人終於等來了一個消息。
壞消息。
“你們是傷者家屬嗎?”雷邵聽到有個女聲問。
他抬眼,站姿筆直的看著眼前的護士,說,“是。”
雷邵此刻穿著鐵灰色西裝,身上還有從戰火裏帶來的硝煙味,那雙淺色的眸子冰冷的似乎不帶任何感情又好像有極為複雜的情緒在更深的地方翻湧。
可能是被他的氣勢所攝也可能是知道即將出口的話太過打擊人,護士的聲音猛然變緩,也變輕。
“傷者情況很危險,家屬要……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