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矣。”
沈潮生撐傘走到薑矣所在的涼亭,薑矣正看著簷翼滴落的雨,沉默地不發一言。
見她來了,竟也去尋沈潮生垂在身側的手,牽起來一如當年劍試冬雪般涼薄。
沈潮生幽紫長衫外披掛著銀甲披帛,披帛上鏤空出鳳凰雲紋的模樣,是沈家的宗族標識,下麵墜著銀鈴長鏈,腰後係著的帶子綿長披在身後,整個人顯得高揚華麗,不似半分入魔模樣。
猶記她當初給薑矣看自己的字畫,她偏不愛修仙山界流行的宣紙黑墨,喜歡用玄紙金墨,用張狂寫出潦草的字跡,灑脫而張揚。
薑矣一手舉劍擋在身前,玄風烈烈不斷揚起她的長袖,她就這麽不經意擋在沈潮生前,偏偏嘴中說的話這般口是心非,簡直不像當初坦率冷漠的薑矣:“我沒有破綻,聽清楚,這幾十年來伴隨我的,隻有蒼生劍道。”
……
話音落下,麵前的景象不斷扭曲,如同紙上的彩墨被揉亂混在了一起,她眼前的薑矣,也一同消散了。
朝暮正殿中一曲魔音終畢,沈潮生掀開眼皮,看著底下的樂師抱琴向她恭敬行禮,隨後相繼退下,站在她旁邊的紙衣女子才彎下腰在她耳邊說道:“主上,陸明溪被少年劍神打的提到了群山後,他們的伏魔陣已經準備就緒。”
“嗯。”沈潮生抬指招來桌上銅錢,它們飛至空中,在她麵前展開畫麵。
此時,瓊玉峰上。
眾派都在等候陸明溪回來,而其中有些長老弟子已經麵色焦急。
“陸盟主再不回來,這伏魔陣就要啟動了。”
“薑矣多年來從未出關,為何趕在這個時候出現?”
“當年她親自把陸明溪送進雲清門,如今怎會刀劍相向?”
“你們難道忘了。”
謝無方倒是毫不例外:“她與朝暮殿的那位,可是少年情誼。”
有人仍不甘心,不服道:“就算如此,當年薑縱月被沈潮生折磨致死,已是人盡皆知,薑矣怎可放任仇敵肆意,殺她恩師,危害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