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便出了正月,鎮遠侯府逐漸恢複往日的生活。
隻是新年伊始,又剛剛辦了場喪事,大大小小的事積攢了不少,每個人都來去匆匆忙忙碌碌,雲稚一路沿著回廊走過,連下人都沒見幾個。
到底春寒料峭,他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衣,一會工夫就被冷風打透,寒氣從外向內慢慢滲入,浸透肌骨。
雲稚一邊感慨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自己這種常年身強體壯的居然也有這麽畏寒虛弱的時候,一邊猶豫要不要回房再穿件外袍。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雲稚偏過視線,看見了正沿著長長的回廊一路小跑過來的雲樞。
又過了一年這孩子也不過五歲,與同齡相比算是高挑,在成人眼裏卻還是一樣的短胳膊短腿,加上身上穿得厚實,這麽一路跑過來就像是隻毛絨絨肉乎乎的小狗。
雲稚忍不住翹了翹唇,半彎腰張開了雙臂。
雲樞原本還繃著一張小臉,瞧見雲稚的樣子立刻笑了起來,加快腳步衝了過來,把一直抱著的東西塞進雲稚懷裏。
雲稚垂眸看了看懷裏的狐裘,單手將雲樞抱了起來,戳了戳他的臉:“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還給我拿了狐裘?”
“我去你房裏啦!”雲樞偏著頭躲開雲稚冰涼的手指,掙紮著落到地上,“大夫說生病了不能著涼!”
他指了指雲稚搭在手臂上的狐裘,“快穿上,不然我去告訴祖母!”
“怕了你!”
雲稚笑著搖頭,聽話地將狐裘穿好。
他自小習武,不止一次在疆場上廝殺,自是沒把身上那點皮外傷放在眼裏。
但不知是因為除夕那一日帶傷飲酒導致後續又連著燒了兩日,又或者是剛剛經過了一場喪事,闔府上下如臨大敵,先是派了人守在跟前,輕易不讓他出房門,還安排了大夫住在隔壁,每日早午晚定時診脈,各種珍稀藥材絡繹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