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陰沉的厲害,大雨滂沱而下,落在青石街麵,發出陣陣輕響。
淮安王府就在臨近皇城的另一條街巷,雲稚提前問了路,既不用車馬,也不帶隨從,自己撐了傘慢悠悠地走了一會,果真瞧見王府的大門。
這座王府是時期所建,至今已有三代,外觀上猶可窺得當日之恢弘。
門上的匾額據說是親賜,雲稚抬了傘仰頭打量,忽聽見一道清冽的聲音:“公子是來赴宴的?”
一個瘦高的年輕男人站在府門口,手裏撐著一把油紙傘,見雲稚看過來,笑吟吟開口:“不知是哪家公子?”
雲稚的目光穿過雨簾,在男人臉上的黥痕上短暫停留,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點頭示意後從懷裏摸出請帖:“幽州雲家。”
“原來是雲公子,裏麵請。”那人接了請帖細細看過,向旁讓了一步,“在下蕭絡,是這府裏的管事。”
“這麽大雨還勞管事親自出來相迎……”雲稚跟著蕭絡一路往裏走,漫不經心地朝四周打量,“我不會是最後一個到的吧?”
“雲公子是最先到的……”蕭絡回道,“離開宴還早,可以先進去喝杯茶,也等等其他人。”
“那正好……”雲稚點頭,“我還沒嚐過都城的茶。”
二人說著話,已經瞧見了正廳,還沒等走過去,忽聽得一陣喧吵,雲稚順著聲音瞧過去,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應該是一間偏廳,廳裏不知道是什麽人,正高聲叫罵不止。
李緘站在門口的回廊裏,斜倚著半開的門,耐心地聽著,甚至還笑著回了句什麽。
雖然預料過到了都城定會重逢,卻沒想到這麽快。
更沒想到是這樣的場景。
雲稚輕輕挑眉,卻不知為什麽,唇角向上微微翹起,勾出抹淺笑。
李緘揉了揉眼睛,打了個長長的嗬欠。
“鄭大人,你說你好歹也是先帝親授的翰林修撰,進士及第,據說也是飽讀詩書,怎麽罵人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