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珩咬著牙沒有說話。
那隻握著拳頭的手仍舉在半空中,手臂上的肌肉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汗水自額角滑下,劃過脖頸,在棉質衣領上洇出一團深色的水漬,不消片刻,他的整個後背都被打濕了。
最後,那攥起的拳頭鬆了開來。
答案已經昭然若揭,還需要解釋嗎?
唐珩深吸了一口氣,忽地就卸去了全身力氣。
他說得很慢,像是在確認什麽,“狂暴症一旦發作就無法痊愈,沒有誰能逃脫得了這個詛咒。”
“我廢了,是嗎?”
說著,唐珩抬起眼來。
什麽治愈,什麽幫助,全特麽是假話。
他承認了自己的色厲內荏。
在江封長久而靜默的注視中,唐珩閉上了眼,他忐忑地等待最後的宣判,卻聽見身旁的向導否認道,“不是。”
不是。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傳入耳內,像是經曆了漫長的跋涉,又像是隻發生在一瞬之間。
唐珩猛地轉過頭來,“你說什麽?!”
他定定地看向江封,想在其中找出些許端倪,卻沒有在那張臉上看出任何玩笑的成分。
這是他第一次好好正視這個向導。
半響之後,唐珩眼中的最後一絲狠戾褪去,終於顯出了幾分如稚童般的茫然。
他深吸了一口氣,低聲問道:“說吧,你想要什麽?”
在江封替他重築了信息屏障之後,唐珩覺得周圍安靜得有些過分。
除了二人的對話以外,仿佛世間所有的聲響都消失殆盡,隻剩下腦內幻覺似的耳鳴輕響。就像他在禁閉所待著的時候的模樣。
唐珩判斷不出時間。或許過了很久,或許隻有一秒。就在被這陣沉默擾得心慌時,他才又聽到了江封的聲音。
“你聽說過‘黑暗哨兵’嗎?”
江封的語氣很微妙,像是在期許著什麽,又像是在講述一個冗長故事的開頭。